迷路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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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3/7/14 2:55:0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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浮生一梦

漆黑的夜。

江上飘着细细碎碎的雨滴,见缝插针地滴进船舱中。

一只苍白的手抓住帘幕,将其掀开,露出一张更为苍白的脸,苍白的人在黑夜里清晰着又模糊着。

摇浆的船夫穿着蓑衣,蓑笠下疲惫地将要眯上的眼睛见到他后又急忙睁开,“小柳兄弟,你怎地出来了,快快进去,这才立春,又加上下雨,外头冷得很哩!你这瘦得不行,又是要去考状元的,可不能出差错啊!”

柳生轻笑,“放心吧,大哥,船舱里太闷了,我睡不着,就出来透个气,不打紧的。”船夫闻言,不再劝说,悄然转了个身,挡住吹拂过来的细雨。柳生心头一热,没出声。

船头的灯笼是藤条的,偶尔雨水会穿过狭小的缝隙漏进去,烛火将熄未熄,竟与雨滴僵持了许久。雨倒是下得悠悠哉哉,没怎么大些,也没怎么小些,霏霏地落到人身上,倒是一种奇妙的触感。

又被魇醒了。柳生叹息,这梦魇自从上了船之后就停下过,倒真是似撞了邪。有话道是,春风喜雨好入眠,到他这儿却不见效了。

摇摇荡荡着,思绪万千着,几个时辰倒也过去了。雨是渐渐地停了,但阴云未开,仍是见不着熹光,不见一丝朝气。

船歪歪斜斜地停下,船夫把浆一扔,拾起缰绳一边往木桩上绑一边吐着粗气说,“小柳兄弟,这西京是到了,你且收拾一番上路,老夫没读甚书,说不来甚么高话,就祝你能高中哩。”柳生背上行囊,向船夫深做了一个辑,“多谢搭载之恩。”船夫笑了笑,摆了摆手让他离去。

踏上西京的土地,便免不得被西京的繁华兴盛所震撼。高耸的城郭,浩荡的河流,遍地的商摊,令他目不暇接。商贩们的叫卖,行人的交谈,车马的纷攘,交织在一起在他耳边回绕。

柳生喟叹,京都当真是繁华。

投宿的人家并不富裕,是对中年夫妻带着个半大的孩子,得知柳生是将要参加会试的考生,倒是十分热情,腾了一间干净整洁的屋子,让他安顿下,膳食也看得出是特意用了心。柳生知晓他们的意思,笑着答谢。

西京今日的天气实在不美,阴云到午时也未散去,屋里的光线昏暗,凑到窗边也看不清书上的文字。柳生又舍不得用蜡烛,思考片刻,理了理衣服,决定去京内游玩一番,以慰舟车劳顿之苦。

西京开阔,柳生方向感不好,为防迷路,他只沿着河畔闲闲踱步。河岸上是各处商户人家,河面上是游船画舸,大小马车来来往往,时有贪玩的孩子想去河边戏耍,被细心的大人拉住,倒是自成意趣。

和西京的风情比起来,西京的天气着实让人气恼,毫无预兆地,天空中又飘起了飞雨。柳生未带雨具,只得就近躲进了一家商坊的檐下。这雨来得突然,也不知何时能停,虽然不大,柳生却不敢冒雨回去。柳生自小身子骨弱,算命先生说他是文曲星下凡,文才过于压身,他的出身贫微受不住,身体才会不济,待到以后读书读成,命数改了,也就好了。父母深信不疑,还将他取名为柳武,希望能压一压他身上的病气。柳生不喜这个名字,觉得没有读书人的儒雅气息,所以他爱称自己为柳生。

柳生静静看着雨幕,思绪纷飞,余光却瞥见一道目光,他回头,是这家的店主人。那人穿着一件玄色长袍,束着个冠,坐在一方案前,撑着头细细地望着他,也不知看了多久。柳生心下不舒服,欲抬脚离去,却被那人叫住。

“公子若是想要避雨,不如进来避。这雨已经连下了好几日,外面湿冷,公子瘦弱,若是着了风寒岂不是不美?”

柳生看了看纷飞的雨滴,瞧了眼身上颇为单薄的衣衫,到底还是将伸出的的脚收了回来。向那人作了个辑,道一句,“打扰了。”便踏入了屋内。那人倒也十分客气,下巴微抬,示意柳生坐下。接着,将案上还是温热的两杯茶移了一杯给他,柳生这才发现,案上竟有两杯沏好的茶,可这店中不就只有这位店家一人吗?

他忙抬手抱拳,“此茶给在下饮是否有些不妥?”那人轻笑,“并无不妥,并就是为公子准备的。”柳生一愣,“什…什么?”那人端起茶杯,轻轻地用杯盖将飘浮的茶叶拨开,细细地品了一口,笑道,“昨日做梦,梦见今日此时将有客来访,在下猜便是公子了。”柳生也笑,这西京浩大,此人虽言行奇特,倒也不值得稀罕。

那人没有再与他搭话,柳生也沉默,只静静望着外面的雨。眼看着就要酉时了,柳生不由得有点着急了,这雨好像没有小下去的趋势了。那人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,转身于门后取出一把油纸伞,递予柳生,“这雨看着是不会停了,公子不如先用在下的伞凑合一程,待明日再还予在下也不迟。”柳生欣喜,连连道谢。

油纸伞上的图案倒是与寻常伞不大一样,柳生看过不少书,认得这是几百年前流行一时风景画风。可朝代更迭,人们的喜好也随之有了变化,这类的风景画却是几乎没人喜欢了。但因着落雨,柳生也不愿分神多想,步伐飞快,倒是很快地赶回了客家。这人家已经用过了晚膳,见柳生狼狈晚归,妇人又将剩下的饭菜热了热。柳生心下感动,又是不住地感谢。

柳生向来喜欢点烛夜读,夜里宁静,更能沉淀心思,平静心境。可今日他奔波劳累,身子实在有些受不住,只看了一刻钟,便有些困意。他匆匆地写了封家书,告知父母自己的现状,接着早早地上榻睡去。

夜半时分,柳生又被魇醒,他喘着粗气,用手拭了额上的冷汗。十分无奈,这魇似乎摆脱不掉了。他尝试去回想,却什么也想不起来。

一夜难眠。

西京的天气总是那样变化莫测,今日倒是艳阳高挂,熹光四溢。

柳生用过早膳,便拿上伞准备归还那位店家,又想不到用什么东西答谢,忽忆起母亲临走前塞进他行囊中的几包茶叶,便又拿上一包茶叶并着油纸伞一齐上路了。

昨日因雨的缘故,柳生并未在意商坊的招牌,今日才发现,这家店竟唤“织梦阁”,名字确是雅致,但却让人捉摸不透。那位店家看到柳生手中作为答谢的茶叶,先是一愣,但笑着收下了。柳生并无多留之意,作了个辑便要离去。

“公子,请等一下。”那位店家突然出声。

柳生回头,不解,“店家还有什么事吗?”

那人仍是闲适地坐在案前,品着茶,不紧不慢地道,“公子近日是否遭梦魇纠缠,夜夜难眠,梦醒却毫无记忆,不得其法?”

柳生一惊,心生警惕,“你如何得知?”

那人却是笑了,“在下从梦中得知的。”

柳生惊疑,竟一时忘了动作,他此刻倒难以像昨天那么平淡了,他知道此人已不是奇特那么简单了。

那人转身从背后的一个匣子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瓷瓶,递予柳生,“瓶中有药,可治公子的梦魇。”柳生回过神,生硬地回,“不必了吧,在下并无携带银钱。”

那人笑了,“在下与公子有缘,这就当是送予公子了,不用钱。”柳生犹豫了片刻,终是向前一步,接过了瓷瓶,收入了袖中。他正欲踏出门槛,那人却又开口。

“公子近日恐会失恃,还望节哀。”

柳生先是一愣,接着气急,“为人子弟,怎可诅咒他人父母,如此这般,当真不是君子所为,与小人何异?”那人不怒,“在下的梦从未出过差错。”柳生气极,道一句“荒谬”,接着甩袖离去。

西京的天气倒也真是给足了面子,除去柳生刚到的那日,剩下的这几天皆是天朗气清,惠风和畅,令他十分愉悦。柳生的梦魇还是无计可消,他也习惯了每夜被魇醒,待其平静后再捧起本书,就着烛光看到天亮,日子倒也不十分难熬了。

一日,他正于房中埋案苦读,客家的妇人忽至,道是门外有人寻他。柳生奇怪,随其下了楼,往外一望,倒是一眼认出门外的那人,是同乡的小刘。

小刘一见到他,便急忙上前,“柳兄弟,令尊托我传个信给你,令堂前日突染风寒,没熬过来,驾鹤西去了。不知你能否回来,在你母亲入棺前见上一面,操办下她的后事。”柳生身形一乱,摇摇晃晃地似是要倒下。他无法接受,向来慈爱、将他视作一切的母亲,怎会突然离世,弃他而去。

片刻之后,他才缓过了神,对小刘道,“你且在这等我。”接着转身上楼,从包袱中取出所有的银两,留下小部分,将其他的用帕子包好。他把帕子递给了小刘,嘱托道,“小刘,我不日便要会试,你知道本朝的律法,会试以上考生除意外必须到场,我实在赶不回家,只能托你将我母亲的丧事操办一场。我父年老体弱,也希望你能看在同乡的情份上照看一番,这办完丧事剩下的银两,便都是你的了。”小刘点了点头,“柳兄弟,我小刘做事你放心,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。”

看着小刘的背影离去,柳生竟有些恍惚,他忆起那日织梦阁店家所说的话,不由地皱眉,这究竟是何人,竟能未卜先知。他从柜中拿出先前那人给的瓷瓶,轻轻打开,里面装着的是一颗乳白色的药丸。柳生抿唇瞧了半晌,终是将其吞了下去。

说来也怪,服了那药丸之后,竟真的没有了梦魇之苦。没有夜夜梦魇的纠缠,柳生也能更加集中精力地去读书。母亲他已无法再去报答其恩情了,但父亲还活着。他要发力苦读,争着个前程似锦,保父亲晚年无忧。

一直到会试当天,天气依旧十分清朗。柳生自小聪慧,读书又从不偷懒。会试的榜一放出,果然,他独占鳌头,当着个会元的名号。

周围认识他的人皆是抱拳恭贺,投宿的人家晚饭时也额外丰盛,说要给他贺喜。皇上听说柳生连中两元,心血来潮,想召见他,这可是天大的恩惠。柳生很激动,脑子中反复回荡着此事,夜里差点没睡着,虽然柳生知道,新皇登基不久,召见他不过是钓一个爱贤若渴的名誉。

进宫那日,宫里早早地派了桥子于门外等候,接着浩荡地沿市而行,直去皇城。但柳生清楚,这都是做给城中的百姓看的,并不是他柳生多受重视。

当朝的皇帝看起来很年轻,见到柳生时似是十分高兴,问了他许多治国安邦的问题,柳生一一作答。皇上一边听一边点头,像是对他的回答十分满意。当皇上得知他出身于最底层的卑鄙人家,更是十分惊讶,当即给了他许多赏赐。

一番闲聊之后,皇上兴致忽起,携上柳生和一众侍从赏玩御花园。

柳生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美伦美焕的景色,各色认不出的花卉盛开着,丛丛簇簇,蝴蝶纷飞,湖面飘浮着片片荷叶。花丛中有一位俯身闻香的美人,裙袂飘飘,明眸皓齿,楚楚动人。一时间,柳生竟是醉了。

那美人轻轻回眸,一笑,提着裙子小步跑过来,一下子挽住皇上,道,“皇兄今日怎么有闲情来赏花?”看到后面的柳生,愣了一下,随即笑道,“这是哪里来的白面小书生?”皇上似乎早已习惯了美人的性子,无奈道,“悦儿,再胡闹就将你送去北狄和亲。”公主噘了噘嘴,又侧头打量柳生。柳生面皮通红,忙行礼,“草民见过公…公主。”手脚忙乱的样子惹笑了公主,不由得让她想要逗逗他,“本公主长得很吓人吗,让你怕成这样?”柳生心下着急,又不知该如何解释,磕磕巴巴地答,“不不不,草…草民不是这个意思,公主很美,特别美,倾国倾城。”公主掩唇一笑,“倒是会说话。”

皇上看到公主的荒唐行径,也舍不得责怪,宠溺又无奈地笑了笑。

“这位是今年科举连中两元的贤才,朕邀他进宫相谈,兴致忽起,才来御花园来走走。你啊,也别整天这么胡闹,多学点女儿家的东西。”

公主一脸不情愿,撇了撇嘴,“知道了,悦儿这就回去学琴。”接着行了个礼,道一句告退便离开了。

皇上这才看向柳生,“那是我阿妹昭华,自小被宠坏了,十分胡闹,柳贤不必在意。”

柳生弯腰行礼,“草民不敢。”

入了趟宫,柳生自此在京城中声名鹊起。被皇帝接见过的人,岂能小觑?不到半日,各类车马往柳生的住处纷至沓来,皆是为接识他而来。可柳生皆以突染恶疾为由推脱了,他倒是没有骗人,他确是染上了病,其名为相思病。

自那日从宫里回来,昭华公主就似在他心中生了根,那一抹倩影深刻在他的脑海中,让他茶饭不思,夜不能寐。柳生身子本就弱,这么一折腾,几日之间就消瘦了下去,只剩下半条命吊着。可急坏了投宿的那户人家,这柳生在他们心中便是文曲星下凡,倘若因他们照顾不周而丧命,岂不是要遭天谴?

这一日半梦半醒间,柳生似觉着床前站着个高大的人,他费力地将眼睛睁开,是织梦阁的那个男人。

“是…是你啊,还没有谢过…你的那…那个药呢。”

那人道,“不必道谢,不过是小事。”又仔细地打量了一番他,笑,“这病是昭华公主惹的吧。”

柳生叹气,“确是,高人可有何办法?”

那人踱了踱步,“自然是有,不然又如何会来?”

柳生的眼睛亮了亮,“什么办法?”

那人狡黠一笑,“织个美梦赠予你。”

柳生一愣,“织梦?”

“没错,织个梦,公子与公主长相厮守,白头到老的美梦。公子放心,梦境之中无比真实,现实中的你也不会有任何危险。但只有一个瑕疵,那就是梦中时间会加快,人虽然度过了一生,但事实上也只有现实中的十年。”

柳生默了。

那人继续道,“公主金枝玉叶,公子出身卑微。想必公子心里也明白,皇上那么宠爱公主,公子再怎么才气滔天,皇上也是不可能将公主许配给你的。”

柳生犹豫片刻,“你要多少银两?”

那人笑,“我不要银两,我只要一样东西。”

“什么?”

“你的名字。”

柳生不解,“我的名字?”

“没错。”那人肯定。

柳生虽然不知他的意图,但他自小就不喜自己的名字,用来作为交换似乎并无损失。

“好,我同意。”

那人听到这句话,脸上绽出一个灿烂的笑意。从袖中取出一只瓷瓶递予他,“里面是可以进入梦境的药丸,从现在起,你的名字是柳文,而我……”

柳生没有听到他最后一句话,他在吞下那颗药丸便陷入了沉睡。

梦中的他是一个世家公子,而昭华公主是与他一起长大的邻府小姐。

“郎骑竹马来,绕床弄青梅。同居长干里,两小无嫌猜。”两人自小情意相投,暗许终身。两家父母也乐见其成,让其喜结良缘。夫妻二人琴瑟和鸣,相濡以沫,一生和美。

大梦初醒,恍然隔世,梦中虽只有十年,却也是一生。

柳生的身体好了起来,但对昭华公主的相思倒似是一点没少,反而有愈渐加深的趋势。

他起身下楼,客家的妇人亲切地向他打招呼,“柳公子,你醒了啊,方才你突然晕倒,可把老妇吓了一跳。不过看你面色,似是已经没事了。明日你就要南下了,身体无碍才好上路啊。”

柳生一愣,“我何时说过我要南下,今日是哪一天?”

妇人也奇怪,“今日是二月二十九啊,公子今天中午不是才说明日要乘船南下吗?”

柳生失笑,“大娘莫非是记错了,明日我可是要去参加殿试啊。”

妇人似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,“柳公子,你莫不是真的病了?你何时参加过科举?”

柳生却是真的懵了,“我…我是今年的会元啊,还被皇上接见过的…”

妇人大笑,“柳文公子,你是真病了,那被皇上接见的会元是柳武公子啊。虽只是一文一武之差,但这背后的区别可大着呢。”

柳生愣在原地,柳文…柳武。

他恍然,原来织梦阁的那人不仅取走了他柳武的名字,还取走了他柳武的人生。柳生如陷冰窖,他稳住慌乱的手脚,往织梦阁的方向奔去。

令柳生没想到的是,织梦阁的门匾已经不在了,门口是熙熙攘攘的车马,亦如那天柳生的门前。

柳生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,但他不敢去想。他看到屋中被众位达官贵人拥簇的那人,站着的分明应该是他的位置。那人也看到了柳生,向众人作了个辑,脸上是抱歉的笑意,接着向柳生这里走来。

“你原是计划这个。”柳生苦涩。

他轻笑,“是。”

柳生似有百千质责,但都哽于喉咙,吐不出口。

那人抬手理了理衣襟,不紧不慢,“事到如今,告诉你真相也并无不可。确是我使了手段窃了你的命数,其实我原本也不想的,但你的命数着实让人心生艳羡,天生异才,官拜丞相,迎娶公主,白头偕老。你说这么好的人生,我又怎能不动心?我活的时间也有几百年了,可还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人生呵,我倒也想尝尝其中滋味。”

柳生如遭雷劈,“你…你是说…我本来是要与公主成…婚的?是吗”

“是啊。”他笑得灿烂了些,“不过我不也补偿了你一个浮生梦境了吗?你道你为何对那公主痴心暗许,还染上了相思?”

“是…那药!”柳生恍然。

“确是。”那人含笑。

“你个小人!”柳生再也抑制不住怒气,想要将他扑倒在地。但不知何处出来的侍卫却紧紧地将柳生摁住,让他不得动弹。

那男子向屋中目睹一切却不闻其声的达官贵人们深深地作了一辑,大声道,“小生不才,让各位看笑话了,此人乃小生曾结识过的书生,知道小生曾受圣上的礼遇,便想来倚仗旧情,提出诸多无理的要求,让小生心寒。”其中一人回道,“既然此人如此不识好歹,便将他降为奴隶吧。”话音刚落,便得到许多贵人的赞同。男子轻笑,“那便照大人说的办吧。”

柳生动弹不得,看着眼前的一切,目眦欲裂,“势利一时荣,时过祸反予!势利一时荣,时过祸反予!”接着癫狂大笑,笑声凄厉。

西京的人们都道天贤六年的状元郎柳武真是位奇人,连中三元不说,年纪轻轻就官拜丞相,连圣上都把最宠爱的昭华公主嫁予他,且夫妻二人成亲后琴瑟和鸣,乃是一段佳话。柳状元还将年迈的老父亲接回了京城,细心侍奉,孝子之名远扬。不仅如此,状元郎还特地答谢了曾于他有搭载之情的船夫,让其衣食无忧,富贵一生,京城无人不赞其品性。

但每当城河边上的人们谈及此人时,常有一个头发篷乱,衣着破烂的疯子凄厉尖笑,让人心底生凉。

一日,有人在河边上发现了一具尸首,应是那个疯子无疑了。尸体曝于河边,多日无人收尸,最后是一位心善的老婆婆,出钱找人将其卷了凉席潦草葬了。

作者简介:

高文鑫,年生,现就读于中北大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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